【蔺靖】冬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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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色戒』·楼诚颜色系列主题联文是围绕一种颜色进行创作的联文活动，一天一cp一文，都是独立故事，持续时间半个月，总目录将在全系列完结后放出。
2.本文为『色戒』·楼诚颜色系列主题联文的第五篇，cp为蔺靖，主题颜色为灰黑。
3.祝大家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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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上都知道，当今世上，有一个冬将军。
冬将军不是将军，甚至不是朝廷的人。可外敌来犯，梁军走投无路之时，是冬将军一举将敌方将帅军师斩落马下。
冬将军从来都是一袭白衣，戴着银色面具，没有人知道他是谁。
只是令他成名的那一战，正是腊月飞雪之时。那人如燕腾空，利剑出鞘，身姿诡秘。待他脚尖落地，银山白雪，纯衣素裳，开出朵朵暗红娇花。
如此，冬将军。
萧景琰也曾听说过冬将军。
他本以为梁燕之战败局难改，甚至决定亲自出征，不想临行之前，前方来报，道敌方将帅已殁，军师丧命，军中一团乱麻。形式陡转，我大梁八千将士力战北燕二万敌军，势如破竹，胜局已定，一切都是托了那位白衣人的福。
萧景琰皱眉道，白衣人？
小卒抱拳说，是，被称为冬将军的白衣人。
萧景琰挥手让小卒离开，左右思忖，对那人的身份有了怀疑，却又不敢肯定。
梅长苏最终还是没能回来。
边境苦寒，冰续丹也不能多留他一日，蔺晨将梅长苏的尸骨埋在战场上，带着捷报回了京。
萧景琰扯下祠堂那一方红帕，额上青筋暴起，拳头都在发抖。
蔺晨站在祠堂门口，悄无声息下定了决心。
陛下，是长苏托我留下，你留，还是不留？
蔺晨与梅长苏是不一样的。
萧景琰知道，对于梅长苏，那是林殊，是他的挚友。而蔺晨，萧景琰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结。
初见蔺晨是在苏宅，蔺晨正笑嘻嘻地跟梅长苏讨论生死。
萧景琰不喜欢以那样的口气将生死放在嘴边，回到东宫，猛然想起，却又羡慕起来。
那是他从未想过，也绝不会得到的自由潇洒。
他还是留下了蔺晨，论战功，他甚至可以封蔺晨一个将军。
可是蔺晨什么都没要，只说，在陛下身边出出主意就好，还说，权力这两个字，不适合跟蔺晨摆在一起，何况在外出征时，他用的名字是假名字呢。
萧景琰问，为何不用真名？
蔺晨一脸地明知故意问，说，我若是用真名，人人都知道我是琅琊阁主，这仗还打不打了？
萧景琰又问，你可知与大渝交战胜利之后，梁燕战场上出了个冬将军？
知道啊，可惜了，就算我是琅琊阁主，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蔺晨合了扇子，冲列战英喊，列将军，今晚咱吃什么呀？
宫中日子难过，对于野惯了的蔺晨来说，尤其难过。
萧景琰隔三差五就能看见寝殿的桌上放了新鲜的花卉，不是花房精修细剪的，问过蔺晨才知道，原来是他闲来无事去御花园折的。
萧景琰无奈，这世间能如此大胆折掉御花园的花，还能不被侍卫抓住了，恐怕只有蔺晨一个了。
不过萧景琰也喜欢——蔺晨折下来的花，似乎比放在御花园里更好看些。
蔺晨时不时会以回琅琊山处理事务为由离开金陵，不过萧景琰大概也能想到，宫中无趣，蔺晨指不定是去哪儿游玩去了，琅琊阁人才辈出，怎么会隔三差五就出些非要阁主回去才能处理的事情。
这一次，蔺晨死了只白鸽，在他手里死掉的。蔺晨给萧景琰留了张字条，便出了金陵。
蔺晨一走就是五个月，再回来已经是深秋。他直接进了皇帝寝殿，将怀中的东西如数放在萧景琰眼前。
桂花酿，红豆糕，还有萧景琰最爱吃的榛子酥。
萧景琰问，这次怎么这么久，琅琊阁又急事？
琅琊阁能有什么急事，蔺晨敷衍过去，下巴指指他带回来的东西。
我回去问吉婶学做这些去了，陛下尝尝，好吃不好吃？
萧景琰正欲下口，殿外传来通报，说萧庭生命人从蜀地带了佳酿来，要进奉给陛下。
好好的一坛酒，就那么被蔺晨打破了。
萧景琰本没多想，却看见洒了酒的地面上冒出细白的泡沫。
萧景琰脸色骤变，而蔺晨则在一旁抱臂观望。
不出所料，萧景琰细想过后，只是写了一封信，无非是“庭生小人在侧，望庭生注意”的含糊话，蔺晨知道，皇帝陛下这是在给萧庭生机会。
蔺晨微不可见地摇摇头，回到苏宅煮茶去了。
一只鸽子瘸腿瘸脚地停在蔺晨肩上，蔺晨取出竹筒内的信笺，抚摸着白鸽的羽毛。
白鸽咕咕叫了两声，似乎沉睡过去。
蔺晨望着窗外秋高气爽，一阵寒风吹过，怕是要有一场狂澜暴雨了。
蜀王萧庭生联合琅琊阁谋反，廊州岌岌可危。
萧景琰接到军报，立刻动身赶往苏宅，却不见那人出来迎接，问了仆从才知道，蔺晨已经离开金陵三天了。
萧景琰双拳紧握，他绝不相信蔺晨能做出谋逆之事，他没有理由，也没有能力。
可是有了蜀军就不一样了，蜀军的力量，琅琊阁的情报，若还有琅琊阁主的运筹帷幄，只怕保不住您的皇位。
大臣们纷纷附议，应钦点将帅出征，只有除掉蔺晨与萧庭生，才可保住大梁江山稳固。
萧景琰扫落案上谏言，几乎喘不上气。
是夜，宫城内外一片寂静，只有野猫在轻哼。
黑衣人避开守卫，绕过巡查，悄无声息地来到皇帝的寝宫外。
手腕一抖，一把匕首泛着银光滑进黑衣人的手掌，他欲推门而入，却忽然发现背后竟站着一个人。
黑衣人扬手攻击，匕首冲着那人的脖颈闪去，那人向后一躲，轻而易举地躲过。
几招之后，黑衣人节节败退，正当那人想将利剑刺破黑衣人的胸口，动静终于惊动了侍卫。
瞬间，宫中乱做一团，那人只好废了黑衣人的手脚，纵身离开宫城。
侍卫捉了刺客，望向天外消失的白衣。
那人脸上似乎还戴着面具，侍卫恍然想起兄弟曾提起的那位“冬将军”。
萧景琰最终还是无法将江山社稷视为玩物，更不敢那百姓苍生去赌蔺晨是否真的谋反。
他派列战英亲征，叮嘱他，萧庭生与蔺晨，一个都不许杀，把他们捉回来见朕，要活的。
列战英领命出去，留下萧景琰独自坐在龙椅上。
陛下一个人都没有，陛上的陛下又有什么用呢？
冬将军又出现了。
他出现的那天，依旧是漫天飞雪，他依旧是一袭白衣，戴着银色的面具。
不一样的是，大火熊熊燃烧，冰雪可谓杯水车薪，将山顶的琅琊阁烧了个一干二净。
冬将军一身奇绝的武功，闪到琅琊阁主面前，一剑封喉。
下人神色慌张地回报萧庭生，冬将军来了，他杀了琅琊阁主，烧净了琅琊阁，一去无踪。
萧庭生浑身僵硬，不能言语。
列战英到达廊州时，昭告天下蜀王联合琅琊阁谋反，蜀军不知情者立刻缴械武器，若有人继续作乱，杀无赦。
列战英确认琅琊阁主已死，降服萧庭生，带回了金陵。
萧景琰问，你为何要反？
萧庭生答，你这皇位，本就应该是我父王的。
萧景琰摇摇头。
朕这皇位，将来本就应该属于你，你却犯了这么愚不可及的错误。
萧庭生一时色变。
萧景琰又问，你为何联合琅琊阁造反？
萧庭生大笑，琅琊阁通晓天下事，阁主却俗不可耐，一个相位便能令他变节。
蔺晨不可能如此！
萧庭生奇怪地看了萧景琰一眼道，皇帝陛下，你听谁说琅琊阁主还是蔺晨？
萧景琰几乎要站不稳。
他命列战英去搜查苏宅，最终找到一封梅长苏的绝笔。
那本来是写给萧景琰的，教他切不可留蔺晨在朝。
琅琊祖训，琅琊之人，不可涉政，此先祖创琅琊之铁则。
若逆之而行，入师门者道更之，延血脉者族弃之。二者皆不可再入江湖，亦不可再入琅琊。
若留蔺晨在朝，琅琊易主，后生不可信任，易生事端。且一旦新主忌惮蔺晨，必会用尽手段取蔺晨性命。
这封信却被蔺晨揽在自己手里，从没给过他。
时至今日，萧景琰才知道，原来蔺晨早就不是什么琅琊阁主。
萧景琰忽然确定，那位冬将军，一定就是蔺晨。
可蔺晨再也没有回过宫中，冬将军也再没出现过。
萧景琰没有一日不在派人去找他，却毫无消息。
他不知道他与蔺晨到底是何关系，他们远超君臣，却也不是朋友，似乎暗生情愫，却依旧是“陛下”与“先生”地叫着。
只是蔺晨如今音讯全无，萧景琰堂堂九五之尊，竟然因此夜不能寐。
萧景琰微服出巡，去了琅琊山下的小镇。
小镇里的人们安康幸福，好像这里从来没有发生过谋逆与战乱。
小孩子满地乱跑，跌跌撞撞地拿着桃木剑，假装自己是个英雄。
一个六七岁的小娃娃撞上了萧景琰，他蹲下察看小孩有没有受伤，却看见他脸上戴着一个银色面具。
那银是顶好的银，做工精致，丝毫不像是这粗布衣衫的小孩子能拥有的东西。
萧景琰急迫地询问着面具是哪里来的，孩子指了指街道尽头的小屋。
萧景琰没再听小孩子说话，径直奔向那间木屋。
屋子没有锁，萧景琰推门进去，发出吱呀一声。他环顾屋子的陈设，简简单单，毫无累赘。
一张木桌，一把木椅，一套木杯，墙上挂着一柄长剑，灰黑色的剑鞘，上面是繁复精细的花纹，剑柄刻着圆章，萧景琰见过，是琅琊阁的族徽。
里屋突然有什么动静，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谁啊，也不知道敲门，你爹妈没教过你……
那人拨开门帘出来，正对上萧景琰那双幽黑的双眼。
陛下。
先生。
您怎么来了？
你怎么不回金陵去？
蔺晨倒了两杯茶，吹开漂浮的茶叶，抿了一口。
我本为琅琊人，却干涉朝堂事，我本应尽心辅佐陛下，可琅琊事发，阁主又是我带出来的徒弟，朝堂说我是琅琊人，江湖说我是朝堂人。江湖不留我，朝廷也不留我，我能去哪儿？
谁说朝廷不留你？朝廷留不留你，朕说了算。
琅琊阁谋反，琅琊阁主还能安然无恙地回到金陵吗？
你早就不是琅琊阁主了，不是吗？
蔺晨头一次说不过萧景琰。
一年功夫，陛下嘴上功力见长。蔺晨评价。
萧景琰轻哼一声，不理他。
蔺晨无名无位一介布衣，住进了宫里。
萧景琰问，你为何要烧了琅琊阁？
蔺晨摇摇头，不是我烧的，是我那逆徒，竟敢违背祖训犯谋逆大罪，该杀。
萧景琰又问，你为何不告诉朕你就是冬将军？
蔺晨眼睛瞥过他的佩剑道，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冬将军，仅仅是个草民而已。
江湖上都知道，当今世上，有个冬将军。
据说那是圣上钦赐的封号，可除了皇帝，没人见过他。
蔺晨坐在廊下，拿着软帕擦拭佩剑，嘴里念念叨叨。
您现在可金贵了，陛下御赐的封号，害得草民得天天擦，您可真行。
萧景琰咂一口水，在蔺晨身后调侃他。
谁让你死活不要这封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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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冬将军名字来源于百乐色彩雫iroshizuku，形容出来差不多是灰黑吧......嗯
下一位 @甜蝌蚪 ，蝌蝌接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