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季】最佳位置
甜甜甜，一发完
复健ING，可能不好吃
庄季真的要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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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季白认识庄恕是个意外。
高二之前，季白只是知道庄恕这个人而已。高三理科一班新转来的学长，每一次大考都在年组前三晃悠，考了第三都算没考好的那种。
庄恕在众人心中简直就是神话，长得好看，性格温柔，用流行的话来说就是一标准“暖男”。自从庄恕转到他们学校，季白明显感觉到自己柜子里的情书没以前那么多了。
但季白绝不会因为这个就对庄恕怀恨在心，他甚至很感谢他替他“分散客流量”，对于柜子里那些粉色的东西，他烦都要烦死了。良好的教养又不许他粗鲁地对待女性，所以每次都要耐心又耐心地拒绝着向他表白的女孩子，如今虽然还是有很多人不死心，可比以前轻松多了。
按道理讲他们毫不相干，唯一的关联词就是“男神”。
02.
但是世界有时候是没那么多“按道理讲”的。
比如当季白的篮球撞到球框没有进去而是飞向了另一个方向的时候。
当篮球直直地飞向坐在树下看书的同学的时候。
当季白喊了“小心”而为时已晚的时候。
当被球砸了的同学揉着脑袋抬起头的时候。
当季白发现那位就是庄恕学长的时候。
这个世界是很不讲道理的。
所以，刚才说了，他和庄恕相识，完全，完全，就是意外。
03.
季白愣了两秒，脑子里才响起一句“惨了”，连忙跑过去。
“对不起对不起，庄学长你没事吧？”
庄恕捂着额头嘶了一声：“没事……你知道我是谁？”
季白嘴角一歪，深感这位学长呆呆的，这个学校还有谁不认识庄恕的？
季白思考了一下，回答：“你挺出名的其实。”
庄恕腼腆地笑了一下，还有点不好意思。
季白没有在这个话题继续纠缠下去，拿开了庄恕的手：“没出血。实在不好意思，我陪你去校医室吧？”
“不用，”庄恕摆摆手，“你们去玩吧，别因为我扫了兴。”
季白这才注意到几个打篮球的朋友还在篮球场上翘首以盼，顿时觉得这帮狐朋狗友真是分不清轻重缓急，都砸到人了还想着打球。又觉得庄恕实在是细心和善解人意，明明是他自己被砸了。
季白冲着几个朋友翻了个白眼，喊了声叫他们回去，然后强硬地拉着庄恕站起来要去校医室。
庄恕一个趔趄，扶着树缓了一下，一副头晕的样子，季白立刻紧张起来：“你是不是头疼啊？”
庄恕呵呵笑：“别紧张，逗你的。”
“……”我一定是傻了才觉得他善解人意。
然而确实是自己有错在先，只好好声好气：“我还是跟你到校医室看看，实在不行去医院检查一下。你这脑袋可金贵，考不上清华还得赖我。”
“放心吧，”庄恕说，“我不考清华。”
04.
那时候季白还奇怪为什么庄恕这么好的成绩不去考清华。
后来才知道人家直接拿了UCLA的offer。
庄恕的脑子没什么问题，就是砸了个包肿了两天，季白请他吃了一个星期的饭，从此就这么熟络起来。
季白这才知道庄恕并不是中国国籍，庄恕父母去世早，养父母收养了他几年之后就移民美国，又怕庄恕太小，到了美国不习惯，就想着让他留在中国读完高中，这才留在国内的。从小到大都是自己生活，小时候有保姆帮忙做饭，自从庄恕上了高中，做饭也用不着其他人了。
所以庄恕高考直接考回了美国，季白对此有点怅然若失。他又说不好哪里让他闷，最后想可能是为祖国失去了一个人才而忧郁吧。
05.
考完试那阵子季白总是去骚扰庄恕。
从最开始的“庄学长”到直呼其名，似乎也没用多长时间。
季白是红三代，家里有头有脸，人人羡慕这背景，偏偏庄恕不感冒。
季白找他问数学题，发现最后错在3*8=26这种低级错误上，庄恕见了就开启嘲讽模式：“你这样小升初的考试是过不了的。”
轻声细语对季白不管用，激将法才管用。这是庄恕经过很多次之后才总结出来的方法，从此只要庄恕一开始嘲讽，季白就气得非要把题做对不可。
特别好使。
“我不就是不小心算错了个数吗！你学习好你牛逼啊？”
“对啊。”
“……”季白咬牙。
庄恕偷笑。
季白成绩也不是不好，属于尖子生的尾巴，可在庄恕这儿就是小巫见大巫，有时候粗心大意实在可惜。托庄恕的福，季白成绩更上一层楼。
代价是季白从没发现庄恕的嘴能有这么损。“庄恕语录”放出去，估计能让一半迷妹心灰意冷。
06.
庄恕还有两天就要飞美国了，正头疼地收行李。季白跑过来帮忙，顺便给他带了几瓶老干妈。
庄恕没忍心说这东西美国能买到，乐着装进了行李箱：“谢谢啊。”
“不谢。”季白新鲜地看着庄恕住的小公寓，墙上钉着木柜，好多奖杯奖状摆在上面，各种方面样样俱全，“你走了这些东西不拿啊？”
庄恕从行李里抬头看了他一眼，才知道他在说什么，笑了笑：“我拿美国去也没什么用，反正这间公寓在我父母名下，就留这儿呗。”
“会落灰的。”季白觉得有点可惜，“要不你给我把钥匙吧。”
“嗯？你要干嘛？”
“反正这房子是你家的，又不能放任落灰，总要雇人过来收拾的吧？不如我帮你啊，还不要钱。”
“那怎么好意思，我可不敢麻烦季三少爷。”
“那你象征性地给我寄点好吃的啥的，苟富贵勿相忘啊。”
“放心，忘了谁都不会忘了你的，毕竟我把我那么多第一次都给你了。”
季白简直匪夷所思：“什么第一次？”
“第一次被砸头，第一次看见有人算3*8=26，第一次带人进我家，第一次把钥匙给人……”
“滚滚滚。”季白满脸不乐意，“你这人真小心眼，还记仇，还说得那么恶心，还第一次……”
庄恕笑眯眯看着他。
季白在庄恕的目光里眨了眨眼，才反应过来：“你答应了！”
庄恕耸耸肩：“可以值得我信任的劳动力我怎么能不要？”
“行吧。”季白继续观赏各种奖杯，“我说你这人什么做的啊，什么都会？”
“也没有，比如我就不怎么擅长运动。”
“你还是运动运动吧，美国大鱼大肉的，会变胖的。”
庄恕仔细想了想：“其实也不是什么运动都不会。我会打高尔夫。”
“对，你站在那儿摆摆手就能练出腹肌，可厉害了。”季白嘲讽，“你就不会打打篮球什么的？”
庄恕收拾好了东西，费劲巴力地合上了箱子，往后一卸力直接坐到了地上，抬头冲季白笑：“听你的。”
07.
季白说是来帮他收拾东西，其实啥也没干，在旁边欣赏庄恕劳动，看庄恕把衣服卷成一个小包特别好奇，没想到庄恕还有这技能。
最后庄恕还给他做了顿饭。
看起来季白完完全全就是来凑热闹的。
红烧肉和水煮鱼，全都是季白喜欢吃的，季白不知道庄恕还会做饭，对着饭菜迟迟不敢下嘴，生怕是什么黑暗料理。
庄恕无奈：“你对我自信一点行不行？”
季白狐疑地往嘴里放了块肉。
卧槽，好好吃。
季白敲碗：“你怎么不告诉我你做饭这么好吃？”
“那显得我多自恋。”
季白一脸气愤：“早知道你做饭这么好吃我就多来蹭蹭饭了，明天你就走了我又吃不到。”
“看来我不应该给你做这顿饭。”庄恕惋惜地叹了一声。
“为什么？”
“这样我走了你就会想我，而不是想我做的饭。”
季白翻了个白眼：“还说你不自恋呢，谁想你啊。”
08.
季白去机场送庄恕。
庄恕是转学过来，正值高三疯狂学习，几乎没朋友。
季白拿庄恕当朋友。
他的朋友们从没有庄恕这个类型的，大多风风火火招摇骄傲，庄恕就捡了个漏，成为他朋友中的“唯一一个”。
干什么都慢条斯理毫不急躁，甚至快赶不上飞机了也完全临危不乱，季白都想把他踹进安检。后来又觉得自己多管闲事，皇帝不急太监急。
可真看庄恕头也不回地进安检，又烦躁得想打人，这货就不知道回头看一眼吗？一点留恋都没有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庄恕没回头”触怒了季白，甚至让他觉得自己很傻，还眼巴巴地看着人家进安检，其实呢，人家连最后一个眼神都没给你。
季白气呼呼地走了。
09.
庄恕临走留了季白的电话，一到美国就打给他，没想到对方听到他是庄恕的时候说了句“国际话费挺贵的”就把电话挂了，庄恕茫然地看看话筒，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把季白得罪了。
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只好买了些巧克力零食之类的东西寄回国，附上一封云雾缭绕的信。
季白其实挂了电话就没气了。想想庄恕好歹知道到了给自己打个电话，还算有良心。没想到两三个月没消息，然后突然收到一个来自美国的包裹。
季白其实还挺喜欢吃甜食的，可这箱零食大多数甜得齁嗓子，饶是他这种喜爱甜食的人也不怎么受得了，想了想回信一封：请务必勤加锻炼，不要长成大胖子，破灭了少女学妹们的粉扑扑的幻想。
庄恕表示：少女学妹们粉扑扑的幻想不在自己的职责范围之内，你的期望比少女们的幻想更有用。
季白回答：皮里阳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10.
季白快要高考，整天烦躁要学什么。
他其实想去考公安大学，但是家里不同意，刑警太危险。父亲想让他学国际关系，毕竟父母都是外交官，子承父业也很好。考军校也行，季爷爷虽然退休，但面子还在，总能说上话，不至于让季白脱离管束，从此无法无天。
季白心烦，他才不想去家里能管到他的地方，十八年过得憋屈极了，到了大学还不找个没家里人的地方放肆，就没机会了。
于是特有主意地偷偷改了志愿，通知书到了的那天季司令拿着拐杖在天井下头追着他打，气得满脸通红。
季白把这事告诉庄恕，庄恕说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孩子就直接断绝关系，省得你给我惹麻烦。
说话真难听，还是那张黑嘴。季白切了一声。
但是季白小算盘打得不好，季司令人在军方，不代表和公安说不上话。
几年之后开始工作意识到这点的季白也只能认了，就算不满还能怎么着？大学都读过来了总不能回炉重造吧。
更何况，他也是真心喜欢这份工作。
11.
两个人一直不咸不淡地通着信。
庄恕考上博士的一个寒假回国来看季白，把行李放进家里，发现季白果真来打扫过，各种奖杯被擦得锃亮，一点没落灰。
他没告诉季白他回国，想给他一个惊喜来着，结果等他洗完澡，还没穿好衣服就把季白吓着了。
季白每个月都过来一次，今天也没例外。刚在开门的时候就发现门没有反锁，刚刚升了副队长的刑警立刻警觉起来，他小心翼翼地进来，浴室还有轻微的动静。
季白一阵生气，现在的小偷一点职业素养都没有，偷之前也不考察一下谁家有钱，这房主都几年没回来了，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还让他这个警察给碰上了。
季白静悄悄地挪到浴室门口，猛地打开门对着人影就是一个拳头。
庄恕懵了。
被打得直接扑倒，嘴角青紫淤血，抬头一看，发现竟然是季白。庄恕一脸震惊地瞪着他：“季三儿你有毛病啊！”
季白怎么看怎么感觉这人眼熟。
嗯，这是庄恕吧？
嗯，这是庄恕。
季白恨不得找个时光机。
12.
“你每一次都需要用这么暴力的方式打招呼吗？”庄恕说，“本想给你个惊喜，没想到你给了我一个惊喜。”
季白脸一阵红一阵白：“你又没跟我说你要回来，我以为是小偷呢……敢偷到我头上我当然得给他点颜色瞧瞧……”
庄恕点点头：“嗯，是很有颜色，青紫色，真好看。”
季白拿着冰袋的手施了点力。
“哎！”庄恕疼得直躲，“二次伤害啊！”
季白直接不伺候了，把冰袋扔给他：“我请你吃饭行不行？”
庄恕笑了：“就等你这句话呢。”
季白生气：“你们美国人都这么不要脸吗？”
“谢谢夸奖。”
13.
火锅店里热气蒸腾，季白给庄恕夹菜：“肯定没好好锻炼，胖了。少吃点肉吧。”
“笑话。”庄恕瞪他一眼，“季警官什么时候学会以貌取人了？你怎么知道我衣服底下就没腹肌？”
季白似笑非笑：“给我检查一下？”
庄恕直接开上高速：“这是晚上的安排。”
“我可去你的吧。”季白受不了了，“在美国锻炼过就是不一样，以前说点黄色笑话你都脸红，现在能面不改色开车了。”
“说真的，”庄恕正色，“谨遵季三少教诲，在美国没少打篮球。”
季白眼睛一亮：“吃完饭去玩玩？”
“没问题。”庄恕给季白夹了一筷子肉，“你倒真是太瘦，多吃点。”
季白心安理得地吃着庄恕给他夹的菜，问他：“你怎么回来了？有事？”
“前些年太忙，这阵子终于闲下来一点，要写个论文，在哪儿都是写嘛，回国看看你。”庄恕说得理所当然。
“你看我来的？”季白看他。
倒把庄恕问迷糊了，他也确实没有其他理由：“不然呢？”
14.
季白有点睡不着。
特意回国来看他这件事怎么想都超出了普通朋友的范畴，可庄恕偏偏说得正义非常，好像就是天经地义。
他突然开始反思起来，他和庄恕的关系是不是太亲密了些。
高中毕业之后很多朋友都断了联系，只剩下一个和他一起考了公安大的发小，现在变成同事。可他和庄恕明明认识不久，明明庄恕都已经去了美国，却从没断了联系，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想第一时间告诉他。
他们两个的聊天记录简直就是废话合集，小到今天吃了什么，大到最近遇到了什么麻烦，生活中的所有事情都是话题，虽然隔着十二个小时的时差，可竟然也没逐渐淡了，相反，两个人总是在看见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回复，完全不把时差放在眼里。
季白有一瞬间的慌张，却想不出慌张因何而起，只觉得自己应该谈恋爱了。
不然好像他和庄恕在谈恋爱似的。
15.
庄恕这次在国内待了将近一个月，整天睡到日上三竿，然后闲得无聊做了饭给季白送到警局去。
于是季白几乎在躲庄恕了。
太奇怪了。
庄恕送了两天就被季白阻止了，说是他刚刚升了副队长，家里北京本来就招人闲话，不想让人觉得他搞特殊，他还是吃食堂比较好。
庄恕茫然，只好同意。
没想到几天之后季白请他吃饭，说要介绍个人给他。
是个小姑娘，小巧玲珑的，庄恕进门就看见两个人并肩坐着，女孩小鸟依人的，跟季白说说笑笑。
庄恕莫名心跳一滞。
忐忑地走过去，季白热情地叫他坐下：“刚才点了水煮鱼麻辣豆腐和蒜蓉娃娃菜，许诩点了个夫妻肺片，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叫服务员来点。”
庄恕笑笑：“不用，够吃了。这位是？”
季白眯起眼睛：“许诩，我女朋友。”
庄恕猛然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了。
16.
庄恕勉强笑笑：“怎么以前没听你提起过？”
“我追人家，要是跟你吹了牛又没追到，岂不是太打脸？”季白举起杯，“不为我庆祝一下啊？兄弟脱单了。”
庄恕沉默着拿起杯，轻轻碰了一下，一股脑倒进喉咙里。
季白就看着他喝完了一整杯，然后自己也灌下一整杯。
一顿饭吃得味同嚼蜡，庄恕和季白都喝得有点多了，许诩一个人又管不了两个人，庄恕摆摆手，让她把季白安全送到家就算完成任务。
自己在路边吹冷风。
他开始捋这些天都发生了什么，怎么季白就毫无征兆地带来个女孩子告诉他他交了女朋友，怎么自己就这么难受。
思考结果令人绝望。
他之前以为他只是想对他好，而现在他发现，他喜欢一个交了女朋友的男人。
17.
庄恕第二天就回了美国。
官方说法是“实验室出了点问题我得回去看看”，庄恕心里很清楚，实验室啥事没有。
季白更是根本没信，庄恕这么快就回美国让他几乎确定庄恕喜欢他。
而季白其实也只不过就是试探他一下。
哪儿来的什么女朋友，那是心理所塞过来的一个心理专家，正好跟季白搭伙，顺便帮他个忙而已。
许诩旁观者清，季白死都不承认自己也喜欢庄恕，在他眼里这太匪夷所思了。
可仔细想想，他们认识将近十年，都保持着互相联系的热情，其实哪有热情能够延续那么久？
热情易逝，爱才长存。
而这期间两个人居然都无知无觉，不知道该说是已经习惯进入“老夫老夫”模式还是两个人都太过迟钝。
季白疯狂摇脑袋，想什么呢。
18.
季白左等右等，也没有等来庄恕的电话或者短信。
当初他还知道落地就要通知自己的。
季白怀疑庄恕在生气，最低也是在闹别扭。索性他也不联系庄恕，都到这份上了，谁主动谁就输。
最后还是庄恕先联系了他。但是是季白输了。
那都已经是两个月以后的事情了，许久没有更新过的消息框突然收到一条信息，庄恕和一个女孩的合照，下面附上一行文字：“也该给你介绍一下的，我女朋友。”
季白喉头一梗，掐自己大腿。
真他妈的是自食恶果。
季白的手指快要把屏幕捅碎：“恭喜啊，看样子也是中国人？”
“上海姑娘，UCLA的研究生。”
“也是学医的？”
“当然。别小瞧她，我之前的导师的得意门生。”
季白红着眼眶发狠，气极反笑：“很般配。”
“谢谢。”
季白把手机摔在桌子上。
19.
这下想不承认都不行了。
因为季白确确实实地难过，如同庄恕拿着一块重石来回碾磨他的心脏，毫不留情。
他又怪不到庄恕，毕竟事情是由自己开头的。
他找许诩假装他女朋友的时候就做好了和庄恕真的分道扬镳的打算，只是那时候他不确定庄恕对他的感情，也不确定自己的感情。
如今终于真相大白，原来早就是你情我愿，却是自己先打破了天平的平衡，那也怨不得人家把自己当成“曾经”，开始新生活了。
季白实在是太难过了。
他很想大醉一场把庄恕忘到脑后，但又不能喝酒，怕有什么突发状况需要他去现场，越来越憋屈，最后跑到训练场打沙袋，一拳一拳下去拿沙袋当庄恕，这个没良心的纠结都不纠结说放下就放下简直是冷血动物找个女朋友还要通知他。
麻蛋。
累到直接躺在训练场起不来，门吱呀一声开了，许诩抱着瓶水走进来。
“你们两个没一个干脆利落，你认识庄恕这么多年，真的以为他是那种说不喜欢了就不喜欢的人吗？虽然我只见过他一次，但我能看出来，他是那种什么事都憋在心里的人。
“他那么喜欢你，知道你有女朋友那就真的只有祝福的余地了。你还想让他跟你女朋友抢男朋友吗？”
季白夺过水瓶，一口气喝完了。
20.
季白睡得昏昏沉沉，梦见他请庄恕吃火锅，庄恕说我喜欢你。
梦被刺耳的铃声扰乱，季白精神起来，看都没看就边接电话边穿衣服：“喂？出什么事了？”
电话那面震耳欲聋的轰响，嘈杂的人声和音乐声铺天盖地，季白耳朵都要聋了，又喊了一句：“说话！”
那边的声音渐小，话筒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季，季白……”
季白停下动作：“庄恕？”
那边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说话有点大舌头：“我是不是……打扰你睡觉了？”
季白皱着眉：“你干嘛呢？你喝酒了？”
“就喝了一点点。”
“我信你？你都醉成这样了还一点点？”季白吼他，“你有没有同学在旁边？让他接电话。”
“我没醉！”庄恕高声反驳他，“我可清醒了，不需要别人。”
“你怎么了？”季白问。
“我……我分手了。”庄恕声音低落。
21.
季白一瞬间有了挂电话的冲动。
你这还跑过来跟我诉苦？不过是分手了，至于在外面喝得酩酊大醉吗？你到底多喜欢她啊？季白甚至想破口大骂。
但是这些话统统都没说出来，也没挂电话，他实在担心庄恕没人管。
只好憋着气顺着他的话说：“嗯，分手了，然后呢？”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分手吗？
“她把我甩了。
“你知道她为什么把我甩了吗？”
季白听着有点爽又有点生气，爽是因为他女朋友甩了他，生气是因为他女朋友凭什么甩他？
“为什么？”季白平复着心情，尽量平静地问他。
“因为她说，说我心里有别人。”
庄恕的声音穿过半个地球，传进季白的耳朵里，听起来有些失真。
季白的大脑一阵空白。
他可能知道庄恕要说的是谁。
22.
心脏疯狂地跳动，季白攥着电话，关节发白。
“三儿，我喜欢你，我才发现我特别喜欢你。我太迟钝了，你把女朋友领到我面前我特难受……我都要喘不过气了，我才发现，其实我早就喜欢你了，喜欢得不得了……可是你交女朋友了啊，你那么好，女孩子都喜欢你，我就只好灰头土脸地回美国，我怕我再看到你就要忍不住打扰你的生活了，我难受……”
那边哽咽起来，季白却说不出话。
“我就想着那我也该找个女朋友才对，结果交了女朋友，我发现我还是喜欢你，甚至她都觉得我喜欢你，她说在我心里她还没你的一半重要……我太差劲了，她甩了我是应该的，我是对不起她……可是我还是喜欢你，三儿。
“对不起，打扰你睡觉和你说这些，我说什么了？我也不记得了，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没有不管你了……我得祝你和你女朋友幸福才对，你要是觉得困扰，我不会再打给你了……你就记得，需要我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喜酒就别请我了……
“你看你都不说话了，我肯定让你讨厌了，我挂了，你回去睡觉吧。”
声音越来越轻，也逐渐平静下来。
“庄恕。”季白突然说，“让你身边的人送你回去。”
那边的声音哽住，轻声说了句谢谢，挂了电话。
季白太阳穴直跳，眼看着就要黎明，径直往军区大院赶。
23.
要说这世界上谁能把季白气出个好歹来，那绝对非庄恕莫属。
凭什么就自顾自地一通表白啊？
凭什么就几句话断绝了关系啊？
凭什么就祝我幸福还要有事找你啊？
凭什么就惨兮兮地下定论啊？
以为自己是偶像剧男主吗这个混蛋！
看老子见了面怎么收拾你。
季白头一次庆幸自己家里有权有势，免得他再等好久的出国审批。
24.
庄恕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那天他喝得太多，睡了将近一天，醒了之后头痛欲裂，可能是那晚吹了冷风又有点发烧，躲进被窝三天无人造访，突然一阵敲门声，庄恕披了一件浴袍去开门。
看见季白站在门口。
有一瞬间的不真实感，庄恕呆呆地掐了掐季白，又掐了掐自己。
季白打开他的手：“别掐了，老子就在这儿呢！”
“季白？”庄恕难以置信，“你怎么来了？”
季白冷着脸：“来告诉你我没有女朋友。”
庄恕表情变得很微妙：“你骗人。”
“真的没有。”季白无奈，“许诩是假的。”
“都叫得那么亲密了还说是假的？”庄恕苦笑。
季白一愣，心说叫人家大名哪里亲密了，转而反应过来，笑出声：“你傻不傻？许诩，她姓许，许仙的许，叫诩，自诩的诩。明白了？”
庄恕凝滞了。
25.
“所以从头到尾你都是骗我的？”
“骗你的。”
“所以你来……”
“来告诉你真相，”季白说，“没有你一厢情愿。”
“所以……”庄恕艰难地开口，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他只知道他应该是中奖了，大奖。
他可真喜欢雨过天晴的感觉。
季白挑挑眉：“所以现在按照礼仪，你不应该干点什么吗？”我还站在门口呢啊。
没想到。
庄恕终于笑起来，捧着季白的脸吻上去。
这一吻难舍难分，直至呼吸不畅，才面红耳赤地停下，额头贴在一起，嘴唇也不愿意分开。
季白笑了笑，低声问：“这是美国的礼仪？”
“不是，”庄恕说，“这是我的礼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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