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李】没忘记爱你
一发完，我觉得是甜的
我真的觉得这篇是甜的，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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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远从晨光中醒来。
从年轻时就养成的生物钟，就算已经不再工作，他也依旧会在清晨六点半准时睁开眼，几十年都没变过。
凌远支着床边撑起身子，蓦然发现身边竟睡着一个人。
那人的黑发掺着些细碎的银白，看起来比自己小上很多。阳光打在他身上，又安稳又宁静。
可是不对。
自己的床上怎么会躺着陌生人？凌远思索半天也没思索出什么，只好轻轻摇醒枕边的人。
“嘿，你是谁？你怎么会在我床上？我们认识？”
那人似乎还没有彻底清醒， 只是哼着回答：“昨天你让我睡在这里的……你起太早了。”
凌远又问：“你叫什么？”
“李熏然……老凌，乖，再让我睡一会儿。”说罢，便又睡了过去。
凌远满腹疑问不得解惑，却没来由地不忍心再次叫醒那人，只好由他睡去，自己下床准备早餐。
凌远的早餐永远都是煎蛋面包配牛奶。
他从冰箱取出一个鸡蛋打进锅中，忽然想起还在床上睡着的人，思索了两秒，还是又拿出一个鸡蛋，摊在锅里。
凌远把鸡蛋端上餐桌，发现李熏然已经热好面包牛奶，等候开饭了。
李熏然接过凌远手里的盘子，放在桌子上，与凌远一同坐下：“老凌，辛苦啦，中午我来做饭吧，你别忙了。”
凌远迷迷糊糊地答应了。
他怎么把我家当自己家似的？
凌远坐在摇椅上看报纸。
今天的又有医闹去闹事了，怎么院长还直接给医闹赔钱了？
凌远气愤现在的这个院长太不负责，还没有之前李睿干得好。
凌远又拿起手边的医学杂志。
哪怕是退休了，他也总想着能继续研究点什么，只可惜老了，眼睛花了，精神也不好，总是看一会儿书就开始头疼。
“你都看了一个多小时的字了，快别看了，一会儿又头疼了。”李熏然抽走他的书。
凌远无辜地看着李熏然：“我头不疼。”
“一会儿就疼了。”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是医生啊，你要听医生的话。”李熏然朝凌远笑，“我们明天再看好不好？”
凌远只好妥协。
既然是医生，那就算了，医生的话还是要听的，年轻的时候，多少不听话的病人给自己惹麻烦，他都记着呢。
凌远抬起头看着李熏然：“那我现在干什么？我没事情做。”
“要不我给你讲故事吧？”也不等凌远答应，他就自顾自地往下说。
“从前啊，有一个警察，很年轻，他爸爸是警察局局长，为了不让大家看扁他，不让大家觉得自己是托关系进队，不管什么任务他都往前冲，冲到最前面。久而久之，大家也觉得，小警察是有本事的，小警察知道了大家对他的评价，很开心，更是不管不顾地冲在第一位。
“后来有一次，去追一个变态杀人狂，小警察还是习惯性地冲在前面，结果被歹徒几刀捅在腰上，倒在了血泊里，差点没能活下来。
“为什么说差点呢，因为，他遇到了一个医生，那是全市乃至全国都很出名的大夫，是最厉害的医生。他为小警察做了其他人做不了的手术，很成功，小警察活了下来。
“作为主治医师，医生每天都去看小警察的恢复状况，还会陪他聊天说话，像个多年的挚友一样。
“小警察有点贪吃，明明被嘱咐不许吃辛辣油腻，却总是背着医生吃些不干不净的东西。这种日子过了几天，终于在吃麻婆豆腐和红烧肉的时候，被医生给抓了个正着。医生很生气，却也没说什么，只是之后，医生每天都给小警察做病号餐，比医院的好吃多了，他就负责了小警察的一日三餐，陪着他吃。
“小警察吃得开心，但也逐渐发现，自己像是喜欢上医生了。他憋着不敢说，他怕说了，医生就再也不来了。
“可令小警察没想到的是，出院那天，医生与他一起吃饭，竟然向他告白，医生吻了他，说他喜欢他。
“他们在一起了。
“只是他们的职业注定使他们不能总是团聚在家，有时小警察办案，几天甚至几个月都不回来，有时回来了，医生却因为病人的种种情况赶回医院。可他们还是那么相爱，医生有空时，就会给小警察做些爱吃的送到局里。有时候小警察比医生轻松，他就早早地开车在医院门口等着接医生下班回家。
“他们出柜了，他们太想给对方一个实在的名分，不用像偷情一样瞒天瞒地。小警察的家里开明，父母只想让孩子开心喜欢就好，可医生不行，他的父母不同意，他在门前跪了一夜，就像所有的言情小说一样，淋着暴雨，跪了一夜，他的胃病犯了，直接跪进了医院。
“后来医生的父亲说，既然拦不住你，那你就好自为之吧。他撂下医生和警察，走了。
“不管怎么样，他们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很开心是吧？
“但是，对，又有但是了，那年飓风病毒肆意传播，医生被感染了。小警察陪在他床边的时候就在想，当初你将我拉出鬼门关，这次，你若回不来，我便陪着你再去鬼门关闹上一遭。
“幸运的是，手术成功，疫苗也研究出来了。他们陪着彼此，走过了生命里最艰难的时刻。他们一直在相爱，从没变过。”
李熏然拉着凌远的手问：“好听吗？”
凌远点头，他确实被故事吸引了：“还有后来吗？”
“有啊。”李熏然冲他微笑，“后来，他们老了，医生似乎因为年轻时操心太多，老了之后，忘事。那是一天清晨，他忘记了警察。警察带他去看医生，却毫无办法。警察想，我慢慢地给他讲故事，他迟早会想起来的。
“可是他没想到，第二天早上，医生又忘了。
“周而复始，年复一年。”
凌远咽口水：“那，警察得多伤心啊。”
李熏然眼神温柔：“一开始很伤心，后来他就不伤心了，因为他发现，就算医生一遍遍地忘记他，可医生还是会一遍遍地爱上他。”
凌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向李熏然笑了：“你讲故事真好听。”
李熏然在厨房忙叨，这边的水快烧开了，另一边的菜要熟了。
不过最后还是很安全地将菜摆上了桌。
凌远正看着电视，便被李熏然拉到餐桌前吃饭：“都是你爱吃的，多吃点。”
凌远不好意思地笑：“麻烦你了啊，谢谢。”
李熏然一挥手：“没事。下午我们去买晚饭和明天的菜好不好？”
“好。”青菜从凌远筷子间掉落。
“都说了你那拿筷子方式不对，你看，又掉了吧。”李熏然扔掉掉在桌子上的青菜，重新夹了盘子里的，递进凌远的碗。
凌远咬了咬嘴唇。
不知为什么，他一点都不想让李熏然看见他的窘态。
“老凌，我们晚上吃清蒸鱼好不好？”李熏然在海鲜池旁边徘徊。
“好啊，我做清蒸鱼很好吃的，我做给你。”
李熏然开心地问老板要了一条肉多的：“不许反悔，说好了你要做给我吃的。”李熏然又扭过头问：“那你还会做什么呀？”
凌远低头仔细地想，又抬头看着李熏然：“麻婆豆腐和红烧肉也是我的拿手菜，你想吃吗？”
“想！”李熏然牵着凌远的手：“那我们去买豆腐和肉吧。”
凌远偷偷瞥着李熏然的侧脸，这人真好哄。
凌远悄悄把麻婆豆腐的辣酱减掉了一半，因为他看见李熏然随身都携带着胃药，一定是胃病很严重。
本以为李熏然会抱怨不够辣，却没想到李熏然毫无察觉，还夸凌远的厨艺好。
看见他喜欢，凌远便放下心来，安心地给李熏然夹清蒸鱼和红烧肉。
李熏然的碗里像小山一样。
凌远边夹菜边思量。
李熏然是个好人，他有点可爱。
好吧，虽然用可爱来形容不太合适，但是就是这种感觉，想让人揉揉他的头发，想让人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他。
是一个很神奇的人。
凌远承认，这些对李熏然的感觉对李熏然的评价，加在一起好像是，喜欢他。
凌远撂下筷子。
“李熏然，我，我好像喜欢你……”
凌远观察着李熏然的反应。
“我都这么大岁数了，好像说这个话有点奇怪，可我就是想告诉你……”
“我知道。”李熏然打断凌远的话。
“……什么？”凌远愣愣的。
“我知道。”李熏然蹭过他的唇，“老凌，我知道。”
凌远的脸有一点红。
“那，今晚你能不能留在这里睡？我想看着你睡，好吗？”凌远小心翼翼地征求意见。
“好啊。”李熏然答应得很爽快。
凌远脸上的笑容大起来：“那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李熏然看着凌远走进浴室的背影微笑。
凌远看着身边熟睡的李熏然，自己默默地向床边移动，给李熏然留出了更大的空间，自己只留了侧身睡的一小点地方。
他又将被子再给李熏然扯过去一点，像小孩子似的，略带紧张地亲了亲李熏然的脸，对他说，晚安，李熏然。
凌远从晨光中醒来。
从年轻时就养成的生物钟，就算已经不再工作，也依旧在清晨六点半准时睁开眼，几十年都没变过。
凌远支着床边撑起身子，看见身边睡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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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开放性结局
你们想让老凌记起来，他就记起来了。
你们想让他继续忘记，他就继续忘记。
可是不管他记起来还是再忘记，他都不会忘记爱着熏然。
周而复始，年复一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