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段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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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恕回想起那个人。
那天天气晴得很,他甚至听见窗外的杜鹃啼鸣,仿佛世外桃源里一曲不知名的天籁。
杜鹃婉转,绕在庄恕的心尖上。
他不知道他会在那天遇到他,在他将死之时。
庄恕从不相信缘分,可他见到了他。
季白。
人民公仆,刑警队长,在执行任务时为保人质安全中了两枪,弹片让他血肉模糊,竟还有些意识。
庄恕纵然神医妙手也无法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只眼睁睁看他拼完最后的力气,睁开眼睛,向他说了句谢谢。
门外的他的队员哭得绝望,庄恕看惯生死,落不下一滴眼泪。
他不过是他职业生涯中一个无能为力的伤者。
小护士突然间闯了进来,焦急地叫庄教授出去——原来是修彤。
供体到了,庄恕挣扎许久,最终还是去完成了那台成功的手术。
他辞职回了美国,再也没有回过中国。
加州大学的研究所依旧要庄恕任职,他们不愿放弃这个天才般的华人。
日子就那样平淡无奇。
一年又一年。
直到庄恕头发花白,步履蹒跚,回想他这一辈子最难的一天,他到底还是没能得到对母亲应得的道歉。
他在摇椅里缓慢地晃着。
那天耀眼的阳光依旧停留在他心里,杜鹃的婉转啼鸣也依旧还在耳边。
他突然想起了那个人。
时隔多年,他竟还清晰得记得那人的名字,季白。
因为他从未见过那样清澈的眼,哪怕历尽暗流,依旧澄澈清白。
只那一眼,他便记得他。
庄恕慢悠悠地在摇椅里睡着了。
恍惚间,好像有人向他走过来。
他的意识飘忽,又回到那人身上。
他想,倘若那时奇迹降临,他可能会爱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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