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季】二十六种我爱你（E）
甜甜甜，伪（？）一发完
可独立阅读的小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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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 Easter 复活节
庄恕明天有一个很有难度的手术，为了这个手术将近半个月都在做准备翻资料，这几天回家就进书房，一坐就是一晚上。季白知道他这阵子辛苦，除去正常门诊手术还有额外繁重的脑力劳动，于是季白自动自觉承担了做饭和洗碗的工作，也不打扰他，要么自己看电视要么陪着庄恕在书房，庄恕看文献看手术录像，他看小说看杂志。
庄恕说感觉到幸福的同时也觉得很嫉妒。季白哈哈大笑，瞥了一眼庄恕电脑屏幕上被打开的胸腔，“噫”了一声。
“噫什么？”庄恕问，“季队长多少凶杀现场过来的人，还怕这个？”
“怕倒是不怕，就是不习惯。”
季白想了想问：“庄大夫，我想问一个问题很久了。是不是所有人在你们医生眼里都不是个人？就是看到谁都觉得是一堆器官的拼凑物的那种？”
庄恕忍俊不禁：“不至于，比如你，我就可以看见你非常好看的外表。”
“肤浅。”季白翻了个白眼，“我去热牛奶，你要不要？”
“我不要了，你喝你的。”
季白摸了摸庄恕的头，可怜的娃，跟要高考了似的。
没一会儿客厅传来电视的声音，随后声音一点点变小直到他听不见。他无声地笑了一下，继续“备考”。
两个小时之后他终于抬起头，拿起手机检查消息发现他在美国的手术团队早都聊疯了，内容围绕明天复活节的活动，有人说来我家开party庆祝，有人怼回去你想开party直说别拿复活节当幌子。
几位损友互相怼了一通，又不约而同地cue庄恕，你回中国之后几年没过过复活节啦。
别说复活节，圣诞节也就过了一次。
倒不是在中国不能过，只是他在美国的同事们根本想不到中国的患流量可以把庄恕的时间压榨成什么样，他倒是想过，也得有时间才行啊。
庄恕经他们提醒才惊觉原来明天就是复活节，回了他们几句不要戳我痛处就熄灭了屏幕，季白正好走进来。
“跟谁聊天呢这么开心？”季白问，“十二点多了，还不睡？”
“这就睡，”庄恕起身，把书签别在页边合上了书，揽住季白的腰拖沓着往外走，“我曾经的手术团队，跟你说过的。他们在计划复活节开party呢，笑我没时间过节。”
“复活节？什么时候？”
“明天。”庄恕挤了牙膏问，“你洗漱完了吗？”
“完了。”季白倚在洗手间门边看他刷牙，“你回中国好几年了我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哪有时间过啊，”庄恕满嘴泡沫，含含糊糊地说，“索性就不想了呗。”
“你在美国怎么过复活节的？”
“嗯……”庄恕回想了一下，“小时候我刚到美国，人生地不熟的，而且我生母去世没多久，我特别不喜欢跟人说话，也没朋友。之后我在美国的第一个复活节，我爸送我两个巧克力彩蛋，还给了我好几个空蛋壳让我找小朋友们画着玩。哦，我爸我妈送我一个特别大的兔子玩偶，赶上那时候的我高了，就是经常被你当靠枕的那个。小时候哪见过那好东西，我天天抱着睡觉，后来长大了不会抱着了，但是总觉得它陪我长大的，又是我爸妈送我的第一个礼物，意义重大，没舍得留在美国，就拿回来了。”
“然后呢？”
庄恕漱掉嘴里的泡沫，扭头又搂住季白往卧室走：“然后？没有然后了。我长大了之后就不怎么过了，但是每年我爸都会送我巧克力彩蛋，我妈觉得我爸特不走心，年年我爸送我买来的巧克力彩蛋的时候我妈就会送我她亲手手绘的。”庄恕顿了顿：“这几年回国，倒是没这待遇了。”
“想不想回美国？患流量少能过节还有礼物拿？”
“想啊，”庄恕故意气他，见季白扬起下巴，才补全没说完的，“想回去看看咱爸妈。”
季白歪着嘴角哼了一声：“真够自动自觉的，这就‘咱’了。”
庄恕眯着眼睛：“季警官不同意？”
季白严肃地用枕头捂住庄恕的脸：“赶紧睡觉，你今天还有个大手术呢。”
“嗯——”庄恕舒服地搂住季白，“晚安。”
“晚安。”
直到季白快睡着，他想起了什么。
庄恕从来对抱着他睡觉这件事很有执念，季白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怎么感觉他跟庄恕的兔子待遇一样呢？
第二天庄恕一睁眼，怀里人没了，那只兔子瞪着大眼睛与他对视。
手术从上午九点做到了晚上十点，庄恕从手术室出来整个人几乎虚脱，刷手服都被汗浸得湿透。好在这半个月以来的辛苦没有白费，手术很成功。患者送进ICU观察一晚，没什么事的话明天就可以回到普通病房了。
他回到换衣间检查手机消息，季白下午一点多发来消息问他有没有做完手术，五点多又发一条，最后一条的时间在八点多，说做了点吃的放在了他办公室，做完手术记得吃。
庄恕的疲惫似乎被有效安抚了，虽然生理上还是无比劳累，但心理抚慰让他舒服了许多。他边往办公室走边给季白打电话。
季白立刻接起来：“做完了？”
“嗯，累死了。”
“吃东西了吗？”
“没呢。”
“没看见我给你的留言？”
“看见了，正在回办公室的路上。”
“就迫不及待给我打电话了？”
庄恕低笑起来：“嗯，对。”
“怎么样啊？”
“手术成功，厉害吧？”
“厉害厉害。今晚是不是又得睡医院啊？”
“嚯，这都能预料到。”
季白呵呵：“熟练得让人心疼。”
庄恕轻声细语：“明晚回家给你做好吃的？”
“你先把自己的肚子填饱吧，”季白忍不住说，“又十多个小时没吃东西吧？”
“没办法，谁让我是主刀呢。”庄恕到了办公室，十分费劲地单手打开桌上的保温盒，感叹道，“哎呀，红烧鱼，煎豆腐。幸福啊。呦，还有汤呢？季队长下厨辛苦啊。”
“别贫，”季白笑，“怕你一下子吃太腻胃不舒服给你配了碗青菜汤，记得喝完。不说了，你赶紧吃东西吧。”
“好，你也收拾收拾早点休息吧。”庄恕说，“晚安。”
“晚安。”
庄恕响亮地冲电话啵了一声。
季白：“肉麻。挂了啊。”
然后挂了电话。
庄恕看着桌上的饭菜，感觉所有的辛苦都不存在了。
当晚那个病人一切正常，第二天就被送回了普通病房，庄恕的工作也“回归正轨”，恢复到正常水平。
晚上正点下班，庄恕难得悠闲，想着怎么也得给季白做顿好吃的犒劳他一下，去超市买了牛肉和基围虾，心情颇佳。
没想到打开家门发现季白早都回来了，还准备了一桌好菜。庄恕愣在门口，有点对这个状况理解无能。
“愣着干嘛，不吃饭了？”季白招招手，“过来吃饭。”
“什么日子啊今天？”庄恕洗了手，衣服都没换就坐下来，狐疑地想了半天，“也不是什么纪念日啊。”
“复活节啊老人家。”季白一脸“你是傻了吗”。
庄恕更困惑了：“复活节？复活节是昨天啊？”
季白满脸问号：“你不是说复活节是今天吗？”
“我什么时候说复活节是今天了？我前天和你说‘复活节是明天’，那不就是昨……”庄恕突然明白了什么，“我和你说的时候是不是超过十二点了？”
这就解释得通了。
季白撇撇嘴，他向来以实际时间为准，那天已经过了十二点，他理所当然地认为庄恕说的就是今天。
他有点哭笑不得：“怪我没查查日历确定一下。”
“怪我没说清楚，”庄恕摆摆手，“就当是庆祝我‘高考’结束吧。”
“行，准大学生，吃饭吧。”
季白刚要起筷，突然被庄恕叫停：“等会儿，我刚买了基围虾，我去煮一下，放到明天就不新鲜了。很快的。”他起身去厨房。
季白一会儿之后才跟进来，背着手如同领导视察：“你怎么还想起来买虾了？”
“这不是想着我这个手术做完了，犒劳犒劳你么。”
季白顺势靠在准备台旁：“犒劳我？我有什么好犒劳的？”
“这阵子家里活儿都被你包揽了，能不犒劳一下吗。”庄恕把虾下锅，“还买了牛肉呢，没想到到家你都做好‘复活节大餐’了。”
季白挑眉。
“不过还是谢谢你。”庄恕嘴唇抿成一个“一”，“有你就够了。”
季白笑笑没说话，从身后拿出一个小盒子递到庄恕面前。
“什么东西？”
“送你的。”季白微微扬下巴：“打开看看。”
庄恕接过盒子，好奇地打开。
“你不是说回国之后一直没时间过复活节吗，正好这两天我闲着，虽然我把时间搞错了吧……但是准备都准备了，对吧。”
两个彩蛋陷在柔柔软软的彩色拉菲草里，向中间歪着头，一个画了身白袍，一个画了一身警服，没有画脸，但意义显而易见。
庄恕下意识捏紧了盒子。
他一直垂眸看手里的东西，季白瞄他的表情，看他没反应，皱了皱眉头，罕见地话多：“是不是不好看啊？我现学的，画了好几个，这俩已经是最好看的了，虽然我也觉得挺丑的，但是你多看看就会觉得这俩东西丑萌丑萌……”
庄恕没有允许季白把话说完，凑上去吻住了他。
一个缠绵湿漉的吻，庄恕一手抚着季白的脸轻声说：“哪里丑了，一点都不丑，这是全世界最好看的彩蛋。”
“真心话？”
“真心话。”庄恕又去咬他的唇，“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额头抵着额头，季白笑起来，回应一个又一个吻。
气氛氤氲，缱绻深情。
季白隐约觉得他们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几秒之后终于想起来了。
“我想起一个事。”他默默说。
“什么事？”
“虾煮老了。”
“啊？”庄恕没反应过来。
“虾，煮老了。”
庄恕一愣。
“坏了！”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