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楼诚,可逆不可拆,拒绝ky。

“我始终心存美好。”

【凌李】我的玫瑰我爱你(完整版)

不单独放(下)了,直接放一个完整版~

 @付阿沉_ 祝我们阿晨晨生日快乐!!!

绘画辣————么好看的人永远小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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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中涉及的村镇等地点及地名纯属虚构。

 

  白头镇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小镇。

  她坐落在白头山脚,向山上看去,山腰以下是绿树繁荫,郁郁葱葱,山腰以上是终年积雪,有如白头。

  山脚的白头镇中还有一大片玫瑰花田,每到初夏,便悸动得像个初恋姑娘的脸庞。

  今年夏天,玫瑰盛开的季节,镇上来了个人。

  那人刚来就坐进镇上唯一的诊所里,接替之前的退休老大夫,变成镇上唯一的医生。

  医生年轻,好像刚刚博士毕业,听说是名校出来的学生,不知道为什么来了这里工作。

  那人脸长得好,性子也温和,彬彬有礼的样子谁看都喜欢,没人叫他大夫,全都自来熟地叫得亲切。

  左一个“小凌”右一个“小远”,镇上年轻人少,大多进了城不再回来,剩下的除了老人,就是不几岁的小孩子多,粘粘的口音叫他“哥哥”,打针的时候要轻点。

  凌远还蛮喜欢这里的生活,每天早上的太阳刚刚露了面,就有十来岁的小姑娘带着一车筐的玫瑰花叮铃铃地路过凌远家门前。

  姑娘骑车慢,足够凌远悠闲地一路跟着,能听见小姑娘轻声哼歌。走到诊所门前,看小姑娘把鲜花送进前面不远处的面包坊。

  咔哒打开诊所门,又是新的一天。

 

  今天有点不一样。

  清脆的车铃早了几分钟,也不像往常似的慢悠悠经过凌远的门口。凌远站在窗前系好喉结处的最后一颗扣子,看见一个男孩骑着车子晃了过去。

  男孩子十六七的样子,白色T恤下露出有些晒黑了的脖颈和手臂,线条延伸进衣服里,神秘又坦荡。他头发卷卷的没怎么打理过,乱糟糟的一团顶在头上,迎着阳光过去,晒得他脸上像是闪着光。

  淑女车的车框里是很多玫瑰,火红得纯情。

  凌远不由得偏着头看过去,直到影子消失进街头,凌远才回过神来。

  那样漂亮的小少年,干净,澄澈,像清晨湖边的第一颗露水,划破雾气,从花叶上掉进人间。

  他去诊所工作。

 

  似乎一路上都有玫瑰的清香。

  诊所平日里清闲,偶尔有人来,多是感冒咳嗽,开点药就可以。

  凌远坐在窗户前看书打发时间,看见那个孩子从面包坊回去,又经过凌远的窗前。凌远眯了眯眼睛,目送他离开。

  没想到那么快就又见到他的。

  车后座坐着前阵子送花的女孩,女孩脸上有些红,环着男孩的腰,脸贴在男孩的背上。

  凌远见了连忙迎出去,他听见男孩说话。

  “凌大夫,我妹妹今早发烧了,您给她看看呗?”男孩的眼睛溜圆,浓浓的担心藏在里头。凌远惯例查了查,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吹了冷风感冒了,低烧,挂个水就好,不要紧。

  男孩终于放下心,陪着妹妹在诊所点滴。

  “你叫什么?”凌远问,“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我叫李熏然。我家在后山,平常我去山上放羊,不常往镇子里走的。”李熏然露着一口大白牙,眼睛笑成月亮弯儿,洒满了星星在里面。他答:“何况我身体好着呢,从来不生病。我爸都说我皮实。”他拍了拍胸脯。

  凌远忍不住逗他,食指放在唇上:“有言灵的。”

  李熏然瞪大了眼睛,捂住嘴配合。

  两个人低声笑,怕吵醒了熟睡的妹妹。

 

  他们聊了很多,聊李熏然为什么不去上学,聊凌远为什么会来这里工作,聊小镇外面的世界是那么多彩丰富,也聊小镇里面的夏花秋实是多么奇丽烂漫。

  吊完水已经是凌远要下班的时间。李熏然眼珠转了转,叫凌远等着,自己跑出去骑了车就往前冲,几分钟之后又回来,轻快地跳下车,怀里多了点什么。

  空气随着李熏然拧开盖子的动作甜蜜起来,那是一瓶玫瑰酱。

  妹妹在一旁看着眼馋,李熏然看看凌远,又看看妹妹。

  凌远见他纠结的样子忍不住笑:“你拿回去给妹妹吃。”

  “那你就吃不到了……”李熏然有点失落,“他家的玫瑰酱特别好吃,而且用的都是我家的玫瑰,更好吃。”

  凌远抿起嘴来,忽然食指伸出去,挖了一点罐子里的甜酱,径直送进嘴里。

  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指。

   “好吃。”凌远眯着眼睛,香甜的味道充满口腔,他拿纸巾擦擦手,“我吃到了,你拿回去给妹妹吃。”

  “那好吧……”李熏然干巴巴地说。

  三个人走出诊所门,凌远要落锁,李熏然和妹妹跨上车子正要走,突然被凌远叫住。

  “熏然。”他喊,“你家有多余的玫瑰花吗?”

  李熏然眨眨眼,喜欢这个称呼。

  “明天可不可以卖给我一些?”凌远问。

  李熏然脸上红红的,手指紧张地抠着车把手:“好呀。”

  凌远笑了,叫他路上注意安全。

 

  妹妹坐在车后座,感觉哥哥的耳朵不一般地红。

  小手覆在哥哥的额头上:“哥哥,你是不是发烧了?”

  李熏然答:“别乱动,小心掉下去。好好搂着我。”

  妹妹贴着李熏然背上。

 

  第二天一早,还是李熏然。

  他昨晚没睡好,满心都是凌远。

  因为他没见过,这个安逸的小镇里很少有外人进来。凌远英俊又温柔,给他讲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他觉得凌远在吸引他。

  于是第二天早早地起来,踏着花露去采新鲜的玫瑰。他多切了一些,想着凌远要。

  车铃叮叮当当地响过凌远家门口,他今天早了点,特意迎着李熏然的时间出门。

  李熏然跳下车,鲜红的花朵映着他的脸美好又蓬勃。凌远艳羡。

  “凌医生,你要的花儿。”李熏然双手捧着给他。

  凌远想掏钱,李熏然摆手不要:“我送给你的呀。”

  凌远忍俊不禁,执意将钱塞进李熏然的口袋。

  “玫瑰花不可以随便送人,她是爱情,要送给爱的人。”

  李熏然有点不高兴,他想送给他。

 

  凌远要上班,车铃清脆地走远了。

  他捧着鲜花开门,又是安静的一天。

  诊所没人来,凌远拿出一个干净的深碗,细细把玫瑰花瓣摘下来,放进碗里,然后清洗,切碎,捣泥。

  他做玫瑰酱。

  眼看着到黄昏,他拿着手里的东西回家去。

  再一天清早,他向李熏然招手,李熏然双手离开车把手回应他,看得凌远心惊胆战。

  “小心一点,摔了怎么办?”

  李熏然不在意:“摔了找你呗。”

  凌远无话说,从屋里拿出一个透明罐子:“送你。”

  李熏然惊喜一下,接过去:“玫瑰酱?”

  凌远笑着点点头。

  “你居然还会做玫瑰酱!”李熏然觉得凌医生在他心里的地位又高了一截,“凌医生,你怎么这么厉害,什么都会?”

  “嗯,我天生厉害。”

  李熏然一个劲点头,特别赞同。

  凌远突然有点不忍心逗他了,他把他的话当成真理。

  他没忍住:“我说什么你都信。”

  小少年歪着头:“为什么不信?你会骗我吗?”

  凌远愣了愣,情不自禁地揉揉李熏然的一头卷发:“不会。”手感软软蓬蓬,凌远很喜欢,他又揉了两下。

  李熏然眯着眼睛,凌远的手很大有温度,他也很喜欢。

  甚至往凌远的手心里蹭了蹭。

 

  后来李熏然不送花了。

  因为妹妹的病好了,送花的差事就轮不到李熏然了,他像平常一样去后山上放羊。

  但凌远知道他会来。

  李熏然十七,上完初中就没有再出去念书,可他喜欢看书,之前没有凌远的日子,他白天去后山上放羊,晚上就回家点着灯看。

  正好,凌远家里和诊所有很多书,李熏然没事了就喜欢往凌远的诊所钻,从柜子里挑书看。

  凌远问过他,有没有什么理想,比如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去学自己想学的东西。

  李熏然摇摇头,没有。

  小镇里有小学和初中,高中要去市里念。市里空气不好人也不好,他不喜欢,爸爸恨铁不成钢,也没辙,于是天天放羊。

  他只想在小镇里待着,这个小镇里空气好人也好,他有花田和小羊,还有凌远的诊所。这里是他的伊甸园。

  凌远笑笑,揉他的小卷发。

  李熏然又蹭蹭。

 

  那天李熏然没去诊所,中午一两点的光景,凌远对着窗户愣神的时候听见车铃的脆响,他望过去,妹妹急匆匆地下车来推开诊所的门。

  “怎么了?”凌远给小姑娘擦擦汗,倒了杯水。

  小姑娘很着急:“凌医生,哥哥有没有到你这里来?”

  凌远一愣,突然慌张起来:“没有,熏然没回家?”

  小姑娘快要哭了:“上午出去放羊就没回来,我家里怕丢羊,平时给羊备着吃的,羊都回去了可是我哥没回去。”

  “别着急,”凌远尽量轻声地安慰她,“你爸妈呢?”

  “出去找了。”

  小姑娘和李熏然有一样的小卷发,凌远摸摸小姑娘的脸,牵着她往外走:“我们也去找。”

 

  李熏然没丢。

  他只是在后山上睡着了。

  凌远打老远看见树荫下的少年,细细瘦瘦的。妹妹想要喊他,被凌远叫住了。

  “你先回家,告诉爸爸妈妈不要着急,找到了。一会儿我送他回去。”

  小姑娘点点头,回去了。

  凌远走近了李熏然。

  他臂弯里抱着两只小羊睡得香甜,树荫间透着细碎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摇摇晃晃。他的头发还是那样,不怎么打理,跟怀里的两只小羊特别像,卷卷的三小团,可爱得紧。

  就是太瘦了,凌远想。

  下午的阳光明媚,他在光明里安稳睡着。

  凌远翘起嘴角。

  看不够,他回过神来,看见有小蚂蚁在李熏然的手臂上爬。

  凌远把蚂蚁吹走。

  不忍心也要叫他起来,凌远声音轻,怕吓到他。

  “熏然?熏然,醒醒,回家了。”

  李熏然的眼睛终于睁开一条缝,迷迷糊糊:“凌医生……凌医生!”他的眼睛突然瞪大。

  凌远笑:“怎么,吓到你了?”

  李熏然拨浪鼓似的摇头:“你怎么在这儿?”

  凌远轻悄悄弹一个脑瓜崩:“一中午不回家,你家里急坏了,找到我那儿去。我来找你啊。”

  也不疼,可是李熏然一下子捂住被弹了的额头,浮夸地喊疼。

  凌远当没听见:“怎么在这儿睡着了?不怕鼻歪眼斜?”

  李熏然抓住重点:“什么鼻歪眼斜?”

  “睡觉的时候不能吹风,不然鼻子和眼睛会被风吹歪的。”凌远说。

  “我不小心……我以后再也不在外面睡了。”李熏然惊恐,后怕。

  凌远拉着他回家:“是呀,这么漂亮的鼻子和眼睛,吹歪了我心疼。”

 

  李熏然再也没在外面睡着过。

  甚至在家里,他睡觉之前都要认真检查窗户有没有关好。凌医生说的,睡觉不能吹风。

 

  李熏然隔三差五拿着玫瑰去换凌远的玫瑰酱,直到玫瑰的花期过了。

  空气里没有了香气,也更加燥热,热意扭曲了街上的房屋,李熏然不喜欢夏天。

  他上午去放一次羊,黄昏再去一次,中间的空当就留在凌远的诊所里,再也不怕找不到他。

  凌远的桌子是木质的,桌上压着一大块玻璃,李熏然伸开两只胳膊趴在凌远的桌上贪凉。

  一小块玻璃被他的体温捂热,李熏然扭扭,换一处接着趴。

  蝉鸣聒噪,温度炙热,李熏然心里烦得很,一扭头看见凌远坐在他对面。任他蝉聒炎蒸,我自巍然不动,安静看书。

  就又凉快下来了。

  凌远是他的冰块。

  他摸摸胸前,热情鲜活的地方跳动得愈发欢快。

 

  李熏然的生日就在夏天。

  所以才会有这样一个如阳如火的人吧,凌远想,李熏然一定是出生的时候就被太阳眷顾着,不像他,生于寒冷,人也寒冷。

  凌远算过,他比李熏然大了五岁。不算太多,还好他上大学早。

  明明只有五岁的差距,可是李熏然像未经世事,这个镇子让他安宁快活,不需要为其他事情烦忧。所以他带着夏日的热度,闯进凌远的心里。

  凌远想,这不对,这不应该。

  可李熏然还是三番五次跑进他的脑海跑到他的眼前,睡觉时他都听见李熏然在喊他:“凌医生。”

  李熏然让他笑。

  李熏然是他的太阳。

 

  李熏然生日那天,他跑去找凌远。

  凌远说了要他来找他,说李熏然十八了,成年了,总要有成年礼物的。

  李熏然兴致冲冲地去了,却见凌远伏在桌上没动静,伸手一摸,大热天里竟然摸到一手冰凉。

  李熏然慌了神:“凌医生?你没事吧?”

  凌远听到动静抬起脸来,嘴唇苍白:“熏然……你去那边的柜子里,帮我拿一支6542来。”

  李熏然连忙照做,看凌远颤颤巍巍地将针头推进血管,吓坏了。

  “凌医生,你怎么了,你哪儿不舒服?”李熏然忧心忡忡。

  凌远靠着缓了一会儿,终于挺过来。他笑:“没事,老胃病。”

  李熏然依旧皱着眉头。

  凌远无奈:“真的没事。”他想起什么,面色温柔:“生日快乐,熏然。”

  李熏然咬咬嘴唇。

  “礼物,呃……”凌远有点尴尬,“昨天有人闹事,摔碎了。”

  李熏然高声:“有人闹事?”

  凌远摸摸鼻子:“你走之后。”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做工精致:“是我托朋友帮忙定制的,昨天我才收到,刚打开就有一个之前的病人家属过来闹事……”凌远苦笑一下,往药柜点了点头:“好多药也被打碎了,它……也没能幸免。”

  怪不得刚才去拿6542的时候他觉得柜子里空了好多。

  李熏然接过去打开,是一块玫瑰刺绣的手表。

  “很像你,熏然。”热情美好,代表爱情,我的爱情。

  李熏然踌躇一下,犹豫地问:“送我吗?我用不到。”

  “知道你用不到,可就是想送你。”凌远说,“只是表盘碎了,我会拿去修。”

  “凌医生,”李熏然抬头看他,清澈的眼睛容不得凌远有半点虚假,“你说玫瑰是爱情,要送给爱的人。”

  凌远下定决心:“是,送给你。”

  李熏然的心脏要蹦出来,他想出去跑跳大笑,想挨家敲门奔走相告,告诉他们他有多幸运,他喜欢的人也喜欢他。

  可是他忍住了,板着脸:“可是它碎了,不算数。”

  “那怎么办?”

  “我……我想再要一个礼物。”李熏然延颈鹤望。

  凌远突然间想明白,惊讶于李熏然也学会跟他调皮。他摊摊手:“任君采撷。”

  李熏然盒盒笑了几声,一口琢在凌远的嘴唇上。

  然后实在是不好意思,逃走了。

  临走前他抿着唇舔舔,冲凌远说谢谢:“谢谢凌医生,礼物……我特别喜欢。”

  凌远伏在桌子上笑,然后像李熏然一样双手伸开趴在桌子上。

  降温。

 

  第二天李熏然又去诊所。

  “凌医生,”李熏然叫,“考大学是不是很难?”

  凌远稀奇地抬头:“难。不过你聪明,简单。”

  “别夸我了。”他给凌远的钢笔吸墨水,“我想考大学,你教我呗?”

  “好呀。”凌远摸摸李熏然的头发,“我明天去市里买书。你怎么想起来考大学了?”

  李熏然一边说一边习惯性地在凌远的掌心里蹭蹭:“我想考警校,回来当警察,怎么样?”

  凌远愣一下,转而把嘴唇抿出一个弧度:“好呀。”

 

  李熏然开始每天到诊所报道,凌远给他讲课。

  李家爸爸似乎觉得儿子终于开窍了,也信得过凌远这个博士生,不让李熏然去放羊了,李熏然天天一大早就跑去凌远家门口,跟凌远一起到诊所去。

  他们喜欢在晨光里分享一个吻。

  可能是因为家里有玫瑰田,凌远总觉得李熏然身上一直带着若有若无的玫瑰气味,撩拨着凌远的心。

  玫瑰味的李熏然,如火一般的李熏然。

  他是真的聪明,记性也好,很多东西凌远说一遍就记住,不知道强过多少学校里念书的孩子。

  李熏然说他从小就喜欢背东西,从月出皎兮佼人僚兮到氢氦锂铍硼,懂他背,不懂也背,所以记东西记得快。凌远忍俊不禁。

  他觉得是因为李熏然有灵气。

  曾经有一次去跟着李熏然放羊,李熏然挥着鞭子唱歌,凌远在一旁笑着听。小羊在吃草,李熏然就巡逻,他给每只羊都取了名字,还能认出来。

  凌远可没有这种天赋,他觉得羊都长一个样。

  越发觉得李熏然神奇又可爱。

  中午很饿,凌远自己通常凑合吃两口,有了李熏然就不再敷衍。

  李熏然家在山后,离得远,中午吃饭全靠凌远,他把他带回家。

  “你家这么干净的。”李熏然东张西望,目光随着凌远钻进厨房,盒盒笑,“凌老师,今后的午餐仰仗您了。”

  凌远拿着锅铲回头:“要报酬的。”

  李熏然反向跨坐着,下巴垫着手臂搁在椅背上:“一顿饭一个。”

  “三个。”

  “两个。”

  “好吧。”凌远虚虚点点他,扭头做饭。亲几个还不是我说了算。

  李熏然跳起来直接扑到凌远背上:“你说你是不是在腹诽我?我都听到了!”

  “腹诽你还能听见……哎哎哎老腰老腰!菜糊了!”

  “盒盒盒盒盒……”

  凌远家里充满烟火气,有笑声和嬉闹。

  两年过去。

 

  凌远头一次让诊所歇业三天,陪着李熏然去考试。

  李熏然特别紧张。

  人家都是在高中系统性地学习三年,他只是自己在家学了两年而已。

  凌远揉揉李熏然的卷发:“别紧张,我陪你呢。”

  李熏然不说话,安静蹭凌远的手心。

  考试当天,考场的监考老师奇怪地看见一个漂亮的小青年总是把手放在头发上揉来揉去,脑袋还配合地蹭蹭。

  假装是凌老师的手掌。

 

  李熏然的小脑瓜装满知识,考完试,通通忘记了,只剩下凌远。

  凌远带他在市里逛,买了顶帽子扣在他脑袋上。“我说了算”四个大字欲盖弥彰,不知道到底谁说了算。

  李熏然在市里的最后一个晚上要吃火锅,凌远不同意。李熏然指指自己的脑瓜顶:“我说了算!”

  好吧,你说了算。

 

  接下来的日子里,李熏然久违地回家放羊。

  妹妹上了中学,幸好花季就快要过去,家里李熏然忙得过来。闲暇去找凌远,有时候赖在凌远家里就不走。

  他等待成绩填报志愿,欣喜地蹦去诊所说他被录取了。

  凌远高兴,低头去亲他。

  那是一所北方的学校,离白头镇很远。

 

  录取通知书寄到凌远的诊所,李熏然骑着车子叮铃铃地过来,淑女车的车筐里是他从家中剪的玫瑰,带着一路花香。

  “你的录取通知书,熏然。”凌远交给他。

  “你怎么没拆?”

  “录取通知书要亲手拆才行。”

  李熏然把手里的玫瑰交给凌远:“想吃玫瑰酱。这是家里最后一点玫瑰了,花季要过了。”

  “好。”凌远温和地笑,李熏然在旁边拆快件,他在一旁摘花瓣。

  耳边传来李熏然盒盒的笑声。

  “笑什么?”

  “我以前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去上大学。”李熏然把通知书放在桌角,去帮凌远摘花瓣。

  凌远没忍住:“嗯……挺远的。”他舍不得。

  李熏然的笑意收敛了一点,有点失落:“哦……”

  他们静静地摘花瓣。

  外面依旧是骄阳和蝉鸣,屋里凌远皱着眉,头一次感到烦躁。

  李熏然看着他眉头的褶皱,突然说:“凌老师,吃不吃玫瑰花?”

  “胡闹。”凌远一抬眼,看见李熏然叼着一片花瓣,笑盈盈看他。

  “……吃。”他咬上去。

  玫瑰的味道还是李熏然的味道,他分不清。

 

  夏天很热。

  他们亲吻到诊所的床上,头一次这样肆无忌惮。

  玫瑰是爱情,是情爱。

  花瓣被咬碎在嘴里,一室芳香。

  李熏然眨眨眼:“终于肯躺下了?”

  凌远声音低沉:“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以前怕自己把持不住。”

  “凌老师也有把持不住的时候啊?”

  “也不看看李熏然是谁。”

  “盒盒盒盒……”他的笑被凌远堵在嘴里,不满地掐了一下凌远的腰。

  凌远气声:“不要闹,让我亲亲你。”

  李熏然耳朵热得发红。

  所有事情都顺其自然。

  李熏然害羞:“你,你先去锁门。”

  凌远被踹下去锁门,挂上诊所无人的木牌。

  “拉窗帘!”

  又被踹下去拉窗帘。

  “好了吧祖宗?”凌远在他耳边低声问。

  李熏然把头埋在凌远颈窝,瓮声瓮气:“好,好了。”

  凌远爱死这样的他。

 

  凌远温柔又耐心。

  可杏子也总有熟了的时候。

  李熏然初经人事,架不住凌远那么快,眼睛通红,委屈巴巴地叫他慢一点。

  凌远很听话,他慢慢地惹他。

  李熏然被磨得更委屈,快要哭出来:“你还是再快点……”

  说完脸都要滴血。

  凌远爱死这样的他。

 

  李熏然害羞,咬着凌远不撒嘴,哼声含在嗓子里。

  他有些失神,勾着凌远的脖子喊他,凌医生,凌老师。

  凌远亲吻他的嘴角:“不要叫我这些,你叫我名字。叫我名字,熏然。”

  “嗯,凌远,凌远……”

  李熏然的眼泪落下来。

  ……凌远爱死这样的他。

                                      

                                      

 

  李熏然去上大学了。

  遥远的北方。

  凌远诊所里少了个人,他觉得冷清,大夏天里打哆嗦。

  可是李熏然时不时会给他寄东西。

  第一次寄东西回来,是一张照片。

  小青年穿着警服一板一眼,眼睛圆圆,笑得开心。与警服格格不入的天真稚气,却好看得让凌远吻他。

  他吻他的照片,然后把照片夹在桌面与玻璃的夹层里。

  他的小警察。

  春日在天涯。

 

  李熏然还给他寄了一罐水。

  凌远问他那一小罐水是什么。

  李熏然兴奋地说是雪,他这辈子见过的第一场雪,想给凌远看一看。

  凌远晚上躺在床上盯着那一小罐水看,好像能从里面浮出一个李熏然似的。

  罐子透过月亮。

  他想起来当初李熏然炫耀似的给他背诗,以证明自己的记忆力有多么强悍。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劳心悄兮。

  没关系,凌远安慰自己,寒暑假李熏然总会回来的。

 

  李熏然回来的时候正是冬天。

  白头镇从没有北方的严寒,就算是冬天也是绿树长荫,只是空气里冷。

  凌远去接他,从前带着一身甜味的李熏然不见了,玫瑰的甜香变成北方的风雪味道,凛厉又清冽的青年,北方风雪中的劲松。

  凌远把他拥进怀里。

  他们回到凌远家里。

  李熏然从城里学来的样子,油光锃亮的头发一板一眼地捋到脑后,露出发际线和大脑门,被凌远捉过来摁住把发胶洗了个干净,又变成他去上学之前的模样。

  嗯,还是这样好看。

  凌远特意给他留着他去上学之后做的玫瑰酱。李熏然指尖挖出一点,放进嘴里舔舔。

  凌远看着冰雪一点点融化,又是他熟悉的、他身边的那个李熏然了。

  整个人都是玫瑰的味道。

  他们滚在一起。

 

  “凌远……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熏然……熏然。”

  “凌远,我爱你。”

  “我也爱你,熏然。”

 

  什么都没有变过。

  诊所没变,花香没变。玫瑰酱的味道没变,人也没变。

  我爱你,也从没变。

                                  

                                  

 

  白头镇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小镇。

  她坐落在白头山脚,向山上看去,山腰以下是绿树繁荫,郁郁葱葱,山腰以上是终年积雪,有如白头。

  山脚的白头镇中还有一大片玫瑰花田,每到初夏,便悸动得像个初恋姑娘的脸庞。

  今年夏天,玫瑰盛开的季节,镇上回来了一个人。

  镇上唯一的警局多了个小李警官,人特别好,就是喜欢往诊所钻。

  小李警官半年之后升了职,当上副队长,跑去跟凌远炫耀。凌远亲吻着摸他的卷发,没忍心戳穿局里总共就三个人的事实。

  他的小李警官很努力。

  他的小李警官很开心。 

  他的小李警官往他的手心蹭蹭。

  玫瑰和玫瑰酱的故事还没有结束,又是一年花开时。

  李熏然叮铃铃地骑着车,抱着红艳似火的玫瑰站在凌远的门前。

  他摁响门铃。

  凌远喊着“来了”赶出来开门,一见李熏然的脸藏在玫瑰花里。

  那人笑意盈盈。

 

  “先生,有人送花给你。”

  “玫瑰?”

  “玫瑰。”

  “给我?”

  “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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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戳戳地说......

有点想要评论......(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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