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楼诚,可逆不可拆,拒绝ky。

“我始终心存美好。”

【蔺靖】机缘

说好的蔺靖!

说好昨天更新结果今天更......

对不起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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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初秋,落叶纷飞,满地的金色碎屑,点亮他的眸子。

  他看见他一身白衣,在自家门前桂树的枝杈上斜倚着睡着了。头发遮住了半张脸,腰间的佩剑摇摇欲坠,珠串随风晃动,落进萧景琰的眼睛。

  萧景琰没见过这样的人。

  他不敢惊动他,只在树下静静凝望,等他醒来。

  过往的仆从行礼叫他公子,都被他食指贴着嘴唇警告过去,不要大声。

  这样一个多时辰,树上的人终于肯有了些动静。

  那人四处张望,嗅进一鼻子的桂花香气。

  似乎没看见萧景琰,他活动了脖子,从树上跳下来,吓了萧景琰一跳。

  “你是谁?”萧景琰探过身去问。

  那人闻声望过来,还在混沌的眼光突然清亮起来:“呦,小公子。”

 

  那人名叫蔺晨,是个江湖客。

  四海为家,行到哪里便住在哪里。昨夜抵至庆州,见金桂正浓,忍不住靠上去休息,却睡着了。

  萧景琰留蔺晨歇下来,萧宅大,房间多,区区一个蔺晨还是容得下的。

  蔺晨道了谢谢,欣然接受。

 

  庆州是个小城,四季如春的好气候,蔺晨第一次来这里。

  庆州的四面都是青山,又有绿水环绕,像个桃花源。城不大,却十分养人。萧家是城里数一数二的富豪,听说是萧家老爷走南闯北地做生意挣了钱,不愿再奔波,索性带着家里人寻着这么好的一个小地方,安安心心地颐养天年。

  蔺晨在萧宅吃好喝好,也与萧家的公子玩得好。

  萧家公子尚未及冠,还是个未曾离家一日的小少爷,自打留下蔺晨后便缠着他给他讲外面的故事,圆圆的眼睛一眨一眨,盯着蔺晨不松开,满是好奇和期待。

  蔺晨行走江湖四五年,见了太多富贵人家的公子,却没见过萧景琰这样的。

  于是他便给他讲东海的珍珠,西山的苦茶,北境的冰雪。

  萧景琰听得入迷,时而大笑,时而怅然,满心想去外面走走。

  蔺晨笑他,有钱人家的贵公子,吃喝不愁,干嘛要跑去江湖里受罪?

  “哪里是受罪?待在家里哪儿也去不了才是受罪。”小公子一本正经。

 

  萧景琰会些功夫,是萧家老爷在外边请来的教习师父教的,萧景琰又天赋,小小年纪时便能称霸一方,却从不欺负人,只晓得功夫是用来保护人的。

  小城里谁都识得萧家公子,若有人受了欺负,不去州官报案,倒是先来找萧景琰给评个道理。

  若说没有些沾沾自喜,是不可能的。

  不过这点东西放在蔺晨这里便什么都靠不上了,引以为傲的功夫在与蔺晨切磋的第一回合就败下阵来,若不是蔺晨手下留情,没准萧景琰要在床上躺个三五月才能行走。

  萧景琰没那么自负,反倒虚心好学,平日除了缠着蔺先生讲些外面的故事,还要他教他剑法。

  蔺晨也是毫无保留,萧景琰问,他便说,萧景琰不懂,他便做。

  当真是位好先生。

 

  蔺晨就住在与萧景琰相邻的房间,两榻之间只隔着一道墙。夜里蔺晨听见什么动静,再仔细些,便发现是一墙之隔的人正在敲墙呢。

  也不知道着小公子在想些什么。

  蔺晨能想象出来他的样子,小心翼翼侧着身,细长的五指弯曲,食指微微翘起,用骨节敲打墙壁,发出叩叩的声响。

  蔺晨来了兴致,便也侧身躺过去,敲敲墙壁回应他。

  没有任何实际意义,也没有传递什么信息,那边敲两下,这边便敲两下,不亦乐乎。

  直到夜深,蔺晨再没听见墙那边传来的扣墙声,他披上衣服悄悄出去,立在隔壁的门外屏住呼吸,里面什么动静都没有。

  萧景琰是睡着了。

  蔺晨笑着摇了摇头,挂了一个荷包在萧景琰的门口。

 

  次日,萧景琰醒来,打开房门,桂花清香钻进鼻子,旁边的门窗紧闭,萧景琰想起昨晚自己幼稚的行径,烧红了脸。

  萧景琰……不是故意的。

  荷包里的桂花还新鲜,萧景琰散进手心,捧给了下人,去敲旁边的门。

  几声都没有人应,萧景琰试探推开,才发现人根本不在里面。

  四处张望也没见着那个轻佻的人影,连下人们也不知道那位蔺公子去了哪里,萧景琰慌了神。

  他知道蔺晨会走。

  一个江湖客,一个侠士,岂有困于宅邸的道理。

  只是他没想到蔺晨回走得这么突然、这么快。

  还没有来得及道别,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他就这样走了。萧景琰失落在心里,站在桂树下发呆。

  桂花已经少了许多,不似他刚来时的繁盛。

 

  丫鬟端了四块桂花糕上来,是用萧景琰早上拿去的那些做的。

  本想留给蔺晨吃,不想他不辞而别,如此猝不及防。

  萧景琰面无表情咬着糕点吃,满心都是蔺晨蹭与他说过的做过的,江湖的人,江湖的山水与江湖的事。

  蔺晨说江湖的人与他不尽相同,阴险的豪爽的歹毒的正直的。

  蔺晨说江湖的景没有那么多赏心悦目,鲜血和刀刃才组成了最真实的人间。

  蔺晨说江湖的事永远是那么风云诡变,身不由己不仅仅发生在万里以外的鼎鼎庙堂。

  萧景琰向往,向往这样的江湖。

  可是蔺晨走了,没有人再耐下心来为他讲故事。

 

  蔺晨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萧景琰找不到他。

  一别七八月,萧景琰非但没有淡忘,反而愈加想念。

  萧家老爷看他心不在焉,还叫他去书房谈话。

  萧景琰即将及冠,他要他自己的人生,他要像那个人一样,走南闯北,天地为家。他想看什么便去看,想做什么便去做,想留在哪里便留在哪里。

  如同蔺晨,送他美妙无边的幻想,却消失在晨光与桂香之中,无影无踪,似乎从未来过。

 

  男子及冠是大事,萧家老爷更是在意,设宴邀请了几位好友,为小子庆祝。

  萧景琰高高束起长发,磕了三个响头,头也不回走出了萧宅。

  萧家老爷不阻止。他知道他这个儿子的脾气,撞了南墙也未必会回头,只等他自己想开,或是想家了,自己会回来的。

  及冠之日,萧景琰踏出萧宅大门,又将玉笄拆了下来。

  如同那人,不束青丝,随它被风吹起落下,掩不住满面笑颜。

  笑颜在他眼前。

 

  蔺晨出现得突然,真的神龙不见首尾,一下子离萧景琰而去,一下子又突然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萧景琰藏不住的惊喜神色。

  “我来送你成年礼。”蔺晨神神秘秘。

  “礼物呢?”萧景琰左右看看,不见蔺晨提携着什么。

  “你想看的江湖景,你想走的江湖事,你想识的江湖人……”蔺晨提上一口气,轻轻伏在他耳边。

  “还有,我。”

 

  萧景琰从未如此轻松。

  他可以撇开教化撇开礼仪,随性而为,用不着看他人脸色,用不着想那些杂七乱八的关系。

  他可以睡到日上三竿,可以蓬头垢面与蔺晨睡在树林里,他和蔺晨从不束发,被人指指点点当成小疯子。

  他不在乎,蔺晨当然也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是旁边这位“小江湖客”的几个笑脸而已。

  萧景琰终于看到了冰雪,品来了春茶,听见杜鹃鸣与山头。一路打打闹闹,蔺晨陪在他身边。

  蔺晨走过的路他走过了,而如今,他亦在蔺晨身边,不问来路,不问去程,他只要在他身边就够了。

  萧景琰想,他喜欢他。

  他试着去亲他的唇角,得到一个多情缠绵的深吻。

  悬着的心落下,他们不再是两个人。

 

  朝野变动,太子誉王纷纷倒台,十几年前的赤焰逆案忽然被翻开重审,梁帝年事已高,新太子册立,与中书令之孙女完婚后代行国政。

  蔺晨听了没什么感觉,倒是萧景琰一副欲要哭出来的样子。

  “怎么了?”蔺晨问。

  萧景琰答不出。

  庙堂之高,不是区区两个草民可以涉足的。只是机缘巧合,他曾与这位新太子有过一面之缘。

  已经不记得那是谁的寿诞,殿下年长萧景琰几岁,还曾抱过他,陪他说过话。

  萧景琰不太能记得,却清楚记得一句。

  他说,他要用一生最好的时间,来爱上一个他最想爱的人。

  他的眼里仿佛装着一个人,萧景琰看不清,也不知道。

  那时还小的萧景琰只得似懂非懂点点头,几年后在见到蔺晨的一瞬间彻底体悟。

  还是一生最好的时间,还是一个最想爱的人。恰好,这个人也爱着他。

  这大概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

 

  风雪有点大,蔺晨扯下自己的裘子披在萧景琰身上。

  睫毛挂了细冰,被蔺晨吻化,留下眼上和煦的湿度。

  一切都如此正好,一切都如此温暖。

  他缩在他怀里,安静睡着。

 

  醒来时,天色未亮。

  他阖着眼不愿睁开,仿佛回味枕边桂香。

  侍女静静行走珠帘外,一旁的太子妃为他取来衣冠。

  黑发丝丝被扣入冕冠,一如既往地规矩。

  他望向窗外,飞鸟都不愿踏入皇城一步。

 

  元辰元年,萧景琰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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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及衍生】欢迎乘坐木维的飞天神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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